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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几年前,我看过一个纪录片,一名野生动物摄影师正在跟拍一群迁徙的企鹅,却被其中一只吸引了。

  它既不向冰原边缘的觅食地前进,也不返回栖息地。只见它独自朝着群山直冲过去,山在70公里以外。摄影师为了拯救它,几次把它带回栖息地,或是让它跟着大部队走,可它还是会立即掉头朝群山而去。

  这是为什么呢?人类的原则是不能干扰或者阻止企鹅的,只能静静地站着看它继续前进。它朝着广袤大陆的深处而去,没有同伴,不停摔倒,没人能理解它想干什么。

  它还有5000公里的路要走,终将难逃一死。

  这是我见过的最孤独的一只企鹅,当时看的时候眼眶都红了。

  02

  有世界上最丧的动画片之称的《马男波杰克》,主角波杰克是一匹马,18年前因为情景喜剧《胡闹的小马》在好莱坞爆红,过气后便把生活过得一塌糊涂。

  他一边在早上听成功学课程,戴手环跑步,努力给自己打鸡血,一边在晚上乱搞,在泳池边泡妞喝酒到天昏地暗。

  马男的一生都在追寻和错过中度过,他和小鹿告别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喜欢小鹿的;打算和戴安告白的时候戴安被花生酱先生求婚了;好不容易碰上猫头鹰旺达,旺达不爱他;从始至终陪伴他的猫公主,他又不懂得珍惜。

  他有豪宅有派对有首映礼,有整天尾随他的娱乐记者,身后有人在为他狂欢,身前有人在为他奔忙,却没人与他有关。他的身边似乎从不缺人,可他总是一个人。

  劝朋友的时候,他说的一番话,一瞬间竟戳中了我的内心最柔软的部分:

  如果有幸遇到能凑合忍得了的人,就用尽全力抓紧,无论如何都不要放手。因为不将就的话,你会一点点变老,生活会变得更艰难,你会更孤单。

  你想方设法要填补内心的空虚,用朋友、用事业、用毫无意义的性爱,但是内心的空虚却依然还在。直到有一天,你看着自己的周围,发现大家都爱你,却没人喜欢你,那将是世界上最孤单的感觉。

  03

  毕业以后,我一个人住了六年。独处久了,变得害怕说话,别人问起近况如何,也只是给一个微笑让他自行体会。

  只会去同一家理发店,同一家服装店,同一家电影院,同一家餐馆……不知道多少次把钥匙落在家里,于是多配了一把,一把放办公室一把带身上;被大雨困在了外面多次回不了家,每次都会买一把伞,家里都十多把了,还是学不会出门带伞。

  和生活短兵相接太久,便会为了一些称之为利益的东西,放弃一些原本就不太牢固的坚持;会为了家人的愉悦,勇敢承担起那份沉甸甸的责任;会为了革命本钱,放弃熬夜开始坚持运动;会为了打破当前的窘迫局面,重新拿起书本自我增值;会为了所谓的长痛不如短痛,毅然决然地放弃一段倾注了所有的感情。

  买房、买车、找对象,结婚、生子、挣更多钱。这些世俗意义上成功的标志物,渐渐一样样摆在眼前,如同《大话西游》里金箍就摆在至尊宝的面前,闪耀又有吸引力,让人战战兢兢,久久不敢向前。

  成长真的是一个很痛的词,不一定会得到,却一定会失去。

  04

  复旦大学的才女曲玮玮说,生活不仅不是织毛衣,甚至连蜗牛爬金字塔都不是,没有任何人向你拍胸脯保证,你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指向前方。

  有人用了错误的健身方式,辛苦流汗,却把自己严重拉伤。一些连续创业者,总是急于标榜自己在失败中得到多少宝贵的经验,却不会勇于承认,自己消耗了多少资源和好年华。

  你只是旅人走在陌生丛林里,天高地暗,薄雾微茫。你可能离星辰大海越来越近,可能跋涉一天依然绕回原点,甚至努力一番仍向后退。

  作为一名数学老师,我会教学生线性规划,寻找最优解。可是成长,却是碰了无数次壁,摔了无数次跤,才在伤口愈合处长出一寸护甲。尤其是开始接纳真实的自己,看清这个世界后,会觉得很疼。

  你曾发狠许下誓言,告诉自己要和别人不一样,后来又发觉是别人和你不一样——有的人学习理科一点就通,有的人看书一目十行,有的人学外语有天生的语感。

  可能是上帝一不小心换了剧本,你从主角一下就成为了芸芸众生里的普通人。

  这世界有许多规则和游戏相通,除非你是人民币玩家,否则你在没有刷满经验之前通不了关,你在未经历时得到的东西,一定会以某种方式失去。

  好在,外挂会有人开,天赋秉异者也有,但终究是少数。作为一个普通人想要吃鸡,除了一味地苟着,卡准时间跑毒,练习比较骚的走位,也有同样的机会。

  就算已经很努力了,还是免不了落地成盒,也不要站在原地叹息,即使哭泣也要跑起来,要不然会被爆头的。

  05

  小学的时候背乘法口诀表,所有的同学都走了,就我一个人背不出来被留校;中考考体育,拉单杠因为个子太矮没抓稳,摔伤腰躺了半个月;进入高三听课爱走神,每次月考的成绩都是班级倒数……那些瞬间总在想,人生应该没有比这更惨的了吧?

  大学毕业,发愁找不到工作,笔试入围几次都因面试怯场被刷下来;第一次当班主任背地里被学生骂,绝望质疑自己根本不适合当老师;在出租房写第一本书,进展缓慢的时候常常焦虑到一整天吃不下饭……那些瞬间总在想,这么没用的人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?

  可能生活就是这样,当你承受着从前未曾经历过的苦难,都会觉得这是人生里最为艰难的时刻,等你熬过去了,回头看才发现其实也不算什么。

  也许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,今天终于离梦想更远一点了,生活依旧一地鸡毛。但随着年龄的增长,却让我学会将鸡毛扎成掸子,把生活拾掇得干净一些。

  有时候,我们其实很像那只固执的企鹅,虽千万人吾往矣,就算知道必有一死,也要去山的那边看看。

  也像虽然过得很丧却也用力生活的马男,不要停止奔跑,不要回顾来路,值得期待的只有前方。

  你的孤独,虽败犹荣,能与孤独相处,才能和灵魂相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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